10月28日,被羈押在看守所的石二群接受媒體采訪。
在小時玩伴眼里,他是村里的孩子頭,不愛學(xué)習(xí);在工友眼里,他要賬艱難、處處碰壁;在搶劫同伙眼里,他心狠手辣,膽大心細(xì);在商界伙伴眼里,他人情練達(dá),左右逢源;在普通民眾眼里,他顧家本分,熱衷公益。從一個普通的包工頭到銀行劫匪,再到房地產(chǎn)大亨,電影劇本中的情節(jié),成為現(xiàn)實版,十六年間,石二群走出了一條由搶劫、發(fā)跡、贖罪等關(guān)鍵詞組成的多層面的人生路線。
10月21日13時。河南省駐馬店市樂山大道和洪河大道交叉口西北角的一處工地。工人們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剛剛走下奔馳車的老板石二群被突然出現(xiàn)的警察按住。后來流傳到網(wǎng)上的照片顯示,戴著黑色頭套的石二群雙手反銬,他的上衣被半卷起來,露出了肚皮。
一位目擊者說,石二群被抓的時候,很平靜,沒有掙扎。
一周后的10月27日,鄭州警方召開“1999.12.5”特大持槍搶劫銀行案新聞發(fā)布會。警方介紹,1999年12月5日,5名犯罪嫌疑人持槍闖進(jìn)鄭州一家銀行,打傷保安和銀行職員并搶走208萬現(xiàn)金后潛逃。
今年10月,這起曾驚動了時任國務(wù)院總理朱镕基的案件,終于塵埃落定。5名嫌犯石二群、李付利、余全收、陳德成、石新春被抓獲歸案。
16年前,石二群還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包工頭,被抓前,他已是駐馬店當(dāng)?shù)仡H有名氣的地產(chǎn)大亨,名下多家公司,身家過億。
被抓前,石二群出席水屯商會2015年金秋助學(xué)儀式。資料圖片
包工頭石二群
按石二群的講述,一年春節(jié)前,他跑到一個開發(fā)商家里要欠的70多萬工程款。好說歹說,對方只愿意給5000元。他試探性地問:“能不能多給一點?”對方只回了一個字:“滾!”
位于淮北平原的駐馬店市驛城區(qū)水屯鎮(zhèn)趙橋村大石莊,是石二群的老家。
和石家相熟的大石莊村民說,石二群父母都是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石二群出生于1962年,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大哥大姐,還有兩個弟弟。
村民說,上世紀(jì)70年代,大哥石占群當(dāng)兵回來,四兄弟就分了家。分家的時候,石二群和大哥鬧了矛盾,此后兩家?guī)资甓疾徽f話,也不來往。
石二群分得了三間平房,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村民說,那時候的石二群,“瘦得不行,家里窮到連媳婦都娶不起”。
在小時的玩伴李付強眼里,石二群小時候?qū)W習(xí)不好,背著書包到學(xué)校去晃一圈就不見了人影。但他一直都是村里的孩子頭,大家也都喜歡和他玩。
1980年,初中畢業(yè)在家種了兩年田之后,石二群來到了鄭州打工。跟著一個在建筑公司上班的同鄉(xiāng),學(xué)會了砌墻、粉刷的技術(shù)。
李付強說,1984年,頭腦活泛的石二群在鄭州當(dāng)起了包工頭。召了不少小時候的玩伴一起打工。
“本以為能賺錢,誰知道經(jīng)常要不來工錢?!备喝ゴ蛄藘赡旯ぃ罡稄姏Q定不去了。他說,經(jīng)??吹绞赫拐沟刈谌思议T口要錢,但對方理也不理。
10月28日,被羈押在看守所的石二群回憶起當(dāng)年的境況,也感慨連連。按石二群的講述,一年春節(jié)前,他跑到一個開發(fā)商家里要欠的70多萬工程款。去之前,他專門花了5600塊錢買了兩箱茅臺酒,兩條煙。好說歹說,對方只愿意給5000元。他試探性地問:“能不能多給一點?”對方只回了一個字:“滾!”
還有一次,他要賬只要回來一個大哥大手機。
一年開學(xué),大女兒要交500塊錢學(xué)費,石二群實在拿不出,跑去找孩子舅舅。舅舅說:“在鄭州混了那么多年,連孩子上學(xué)的錢都拿不出來?”
石二群說,多次的碰壁,使他萌生買把槍嚇唬嚇唬開發(fā)商的想法,“好好要賬”。
1996年底,石二群跑到許昌買槍。卻被人敲詐20萬,對方稱如果不給錢,就把他送到監(jiān)獄去。
為了付清這筆錢,石二群賣了老婆的首飾、項鏈,勉強湊了一兩萬,又借了親戚朋友的18萬?!?00塊錢買的一輛自行車,最后也只賣了100塊。”
“沒有生存空間了”。石二群說,他于是有了搶劫的念頭。
當(dāng)時的想法是,“干一把”,就離開鄭州這個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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