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汽車租賃老板自述：網約車新政帶來滅頂之災

　　舉觴相慶的酒杯還未放下，一瓢涼水就澆了下來。

　　先是7月28日，交通運輸部等七部委聯(lián)合頒布了《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下稱《暫行辦法》），其中首次明確了網絡預約出租汽車，即網約車的合法地位。相比于2015年10月出臺的“征求意見稿”，《暫行辦法》包含了一系列對網約車發(fā)展較為寬松和利好的政策。按照這一標準，絕大多數(shù)正在運行的網約車都可以獲得合法身份。

　　但是，《暫行辦法》也明確表示，各地可根據(jù)本辦法結合本地實際制定具體實施細則。

　　隨后的10月8日，京滬廣深四地同時發(fā)布了關于網約車經營服務的管理實施細則（征求意見稿）（下稱“管理實施細則”），開始向社會征求意見。四地中，特別是京滬兩地的管理實施細則，對駕駛員戶籍、車輛牌照、車輛排量與軸距等制定了諸多較為嚴苛的限制性條款。

　　以北京市交通委員會出臺的管理實施細則為例，其中要求網約車駕駛員需為本市戶籍，車輛為本市號牌車輛，且5座三廂小客車排氣量不小于2.0L或1.8T、車輛軸距不小于2700毫米。上海發(fā)布的管理實施細則也對于駕駛員的戶籍、車輛的軸距等方面做出規(guī)定。

　　按照這些要求，絕大多數(shù)正在兩地運行的網約車都將無法達標。

　　在短短3個月之中，“滴滴們”剛剛經歷了由死到生的興奮，又緊接著體驗了由生到死的絕望。而實際上，網約車自誕生之日起便伴隨著掌聲與爭議。

　　近幾年，我們都目睹了這個新興業(yè)態(tài)中一輪輪兼并與補貼大戰(zhàn)，而被卷入其中的除了監(jiān)管者、網約車平臺，還有傳統(tǒng)出租車公司、乘客，以及背后的投資人、汽車租賃公司。

　　“互聯(lián)網+出行”這個“想想都讓人有點兒小激動”的市場，不僅事關投資者們的欲望與野心，網約車司機們的興奮與壓力，也蘊含著每一個人未來出行模式的簡便與安全。

　　北京市政府解讀為何限定為“京人”、“京車”

　　10月8日，北京市交通委發(fā)布《北京市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實施細則(征求意見稿)》，其中對于網約車司機的戶籍、車輛牌照，以及車輛排量與軸距均做出較為嚴苛的限制，引發(fā)外界爭議。隨后，北京市交通委發(fā)布文章，解讀《北京市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yè)健康發(fā)展的實施意見》等三個政策文件（征求意見稿）。

　　為什么規(guī)定網約車駕駛員和網約車為本市戶籍、本市車輛？

　　北京市交通委：主要考慮以下幾個因素：一是北京四個中心功能定位的發(fā)展要求。落實北京全國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和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的城市功能定位，就是要以首都城市戰(zhàn)略定位為出發(fā)點，全面貫徹落實京津冀協(xié)同發(fā)展戰(zhàn)略，建設通州城市副中心，有序疏解非首都功能，優(yōu)化提升首都核心功能，營造一流的居住、交通、治安和生態(tài)環(huán)境，把北京建設成為國際一流的和諧宜居之都。

　　二是治理“城市病”、疏解非首都功能的要求。北京“城市病”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人口無序過快增長，嚴重影響了首都核心功能的發(fā)揮。治理“城市病”首要的就是嚴控人口規(guī)模，至2020年，將人口控制在2300萬。同時，按照構建“高精尖”經濟結構的要求，城市就業(yè)將主要以高端服務業(yè)和高新技術產業(yè)為發(fā)展方向。出租汽車既是首都窗口行業(yè)，也是勞動密集型行業(yè)，其未來發(fā)展必然涉及人口規(guī)模調控和產業(yè)發(fā)展及就業(yè)導向，這也是治理“城市病”、實現(xiàn)首都四個中心功能定位的客觀要求。

　　三是治理交通擁堵的要求。目前本市機動車保有量已達560余萬輛，機動車高強度使用、高密度聚集、高速度增長的趨勢尚未得到根本緩解，交通擁堵由城市核心區(qū)向外蔓延，已遠遠超出道路資源和環(huán)境的承載力。近年來我市持續(xù)實行機動車總量調控（搖號限購）和工作日高峰時段尾號限行（每周少開一天車）的機動車需求管理措施，同時對非京籍人士購車和外埠進京車輛也實行了限制政策，這些政策措施使交通擁堵不斷加劇的勢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取得了一定的治理成效。未來，將繼續(xù)下大氣力綜合施策、治理交通、緩解擁堵。

　　四是政策法規(guī)的要求?！秶鴦赵恨k公廳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yè)健康發(fā)展的指導意見》明確要求，城市人民政府要優(yōu)先發(fā)展公共交通，適度發(fā)展出租汽車，優(yōu)化城市交通結構。《北京市出租汽車管理條例》也明確規(guī)定，“出租汽車駕駛員須有本市常住戶口”。這些規(guī)定都為行業(yè)的發(fā)展明確了方向。

　　巡游車和網約車如何實現(xiàn)融合發(fā)展？

　　北京市交通委：巡游車、網約車是出租汽車服務的方式，本市文件通過制度設計，實行錯位發(fā)展和差異化經營來實現(xiàn)巡游車和網約車的融合發(fā)展。

　　第一，對巡游車和網約車同樣進行規(guī)范管理，向乘客提供安全、便捷、舒適、經濟的個性化出行服務。不論是巡游車還是網約車，都對其經營企業(yè)、平臺公司、駕駛員資質、車輛標準、服務水平、經營行為、計程計價方式等進行明確的規(guī)定和監(jiān)管。

　　第二，以推動出租汽車行業(yè)與互聯(lián)網深度融合為目標，鼓勵巡游車轉型提供網約車服務，鼓勵巡游車通過電信、互聯(lián)網等方式提供電召服務，以提高運營效率、方便市民出行。同時，規(guī)定網約車不能提供巡游出租服務，以體現(xiàn)差異化經營。

　　第三，有關具體規(guī)定和監(jiān)管措施根據(jù)巡游車和網約車的不同定位和特點有所不同，比如，網約車著眼于滿足中高端出租汽車出行需求，其車輛標準要高于巡游車。巡游車和網約車要在客運市場競爭中尋求融合發(fā)展契機，通過“互聯(lián)網+出租汽車”，逐步構建既相互獨立、又相互補充，相得益彰的新型市場體系。

　　“滴滴們”的投資神話與合規(guī)博弈

　　“未合法”的國民應用

　　在日單量最高達到1500萬份、擁有超過1300萬注冊司機和3億用戶、業(yè)務遍布中國400余座城市、估值超過300億美金的時候，滴滴還是一家業(yè)務“未合法”的公司。很多滴滴的司機需要憑借各種巧妙的“戰(zhàn)術”躲避交管部門的執(zhí)法人員，并隨時準備扣車交罰款，甚至跟認為他們搶了活兒的出租車司機發(fā)生沖突。

　　在互聯(lián)網發(fā)展史上，甚至是整個商業(yè)圈，這都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神奇故事。當然，在這短短4年時間里，在整個網約車市場發(fā)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王剛，滴滴最早期的投資人，他也是程維在支付寶工作時的同事和上司。4年前他給了還只有一個想法的程維70萬的天使投資，如今回報保守估計也超過35億。但是，這次別人眼中看來是神來之筆的投資，卻實則冷暖自知。當王剛在談及這次4年千倍回報的投資時，他說了四個字：驚心動魄。滴滴數(shù)度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很多人并不知道，在中國網約車的“鼻祖”并非滴滴，而是周航在2010年5月創(chuàng)立的易到用車，易到把租車公司閑散的汽車用移動互聯(lián)網的方式整合起來，通過制定統(tǒng)一標準向C端用戶提供服務。為了符合國家的相關規(guī)定，易到的車輛都是營運性質的合規(guī)車輛，并沒有私家車，因為私家車做運營用途是要被認定為“黑車”的。

　　兩年之后，后來加入阿里系的快的打車和后來加入騰訊系的滴滴打車分別在2012年8月和2012年9月正式上線?？斓拇蜍囯`屬于杭州快智科技有限公司，創(chuàng)始人陳偉星。滴滴打車隸屬于北京小桔科技有限公司，創(chuàng)始人程維。

　　瘋狂融資的兩家公司也隨即展開了瘋狂的補貼大戰(zhàn)，用手機叫出租車，乘客就可以獲得10元的獎勵，而司機也會獲得10元的補貼。在這場“請全國人民打車”的狂歡中，燒掉的資金以百億人民幣為量級。

　　但也正是由于如此簡單粗暴的推廣方式，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使得全國九成以上的出租車安裝了打車軟件，數(shù)億用戶的手機中安裝了打車App，打車軟件成為了“國民應用”。

　　出租車戰(zhàn)役結束以后，滴滴和快的又開始發(fā)力專車、快車、順風車等多種出行方式，這些業(yè)務大都通過私家車主“分享”自己的車輛來實現(xiàn)，當然，這在很多地方被認定為黑車，并經常遭到處罰。

　　但畢竟城市出行需求是大痛點，用戶的需求實在太迫切和巨大。尤其是再次通過大量補貼的刺激，網約車的車輛和用戶數(shù)量在很短的時間內猛增。據(jù)業(yè)內人士估算，全國專職網約車數(shù)量已經有600萬輛，遠遠超過傳統(tǒng)出租車的數(shù)量。當然，這其中相當一部分并不“合規(guī)”。

　　新名字和新身份

　　滴滴、快的的補貼大戰(zhàn)也清洗掉了市場上的絕大多數(shù)競爭者，只留下了屈指可數(shù)的大玩家。連曾經的“大哥”易到用車都“命懸一線”，差點從先行變先烈。易到一直堅持不做不合規(guī)的車輛，所以平臺車輛增長緩慢，這也意味著還要有負責掛靠車輛的租賃公司的成本，再加上沒有大量補貼和資本輸血，因此在競爭中漸漸被邊緣化。

　　去年10月，樂視收購了易到70%的股權。在樂視大量資金輸血之后，非常有競爭力的價格又保持了好的車輛和服務品質才使得易到起死回生。一位接近周航的人士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周航曾經略有后悔和遺憾地說，自己太守規(guī)矩了，否則可能很多事情會不一樣。

　　2015年2月14日，滴滴與快的在情人節(jié)這一天宣布兩家實現(xiàn)戰(zhàn)略合并，資本方希望兩家能夠停止惡性競爭轉而一致對外——打車軟件的鼻祖Uber（優(yōu)步）彼時已經進入中國。合并后成立的滴滴出行，又開始與優(yōu)步中國展開了補貼大戰(zhàn)。在又燒掉了數(shù)百億人民幣之后，2016年8月1日，滴滴出行宣布與Uber達成戰(zhàn)略協(xié)議，滴滴出行將收購優(yōu)步中國的品牌、業(yè)務、數(shù)據(jù)等全部資產。

　　而就在兩家宣布收購的前幾天，交通運輸部公布了《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其中首次明確了“網約車”的合法地位。

　　好消息還不止如此，雖然還是一家創(chuàng)業(yè)公司，但滴滴出行已經是全球最大的一站式多元化出行平臺。滴滴在中國400余座城市為近3億用戶提供出租車召車、專車、快車、順風車、代駕、試駕、巴士和企業(yè)級等全面出行服務。雖然各家機構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有所出入，但滴滴出行和優(yōu)步中國合并后的市場份額將超過90%。2015年，滴滴平臺共完成14.3億個訂單，成為全球僅次于淘寶的第二大在線交易平臺。

　　滴滴出行與優(yōu)步中國合并后的估值保守估計也將超過350億美元。滴滴也是唯一一家騰訊、阿里巴巴和百度共同投資的企業(yè)，滴滴的重要投資人還包括Uber、新浪微博、中投、中國平安、中國人壽、北汽、蘋果公司、中國郵政、富士康……1983年出生的程維也成為了新一代商業(yè)領袖的代表。

　　而根據(jù)易觀智庫的數(shù)據(jù)，2016年中國互聯(lián)網專車交易規(guī)模預計將達559.3億元人民幣，較2015年增長50.9%，到2018年預計這一交易規(guī)模將達813.8億元人民幣。這個市場仍然在飛速增長。

　　一夜回到解放前？

　　10月8日，京滬廣深四地同時發(fā)布了關于網約車經營服務的管理實施細則，并開始向社會征求意見。10月9日，天津、杭州、重慶也宣布了各自的方案。目前，各個城市，特別京滬兩地的管理實施細則相當嚴苛，如果按照細則規(guī)定，那么大量目前正在運行的網約車將“不合規(guī)”。

　　以北京為例，管理實施細則要求網約車輛須是北京牌照，司機也要有北京戶籍，且一年內無駕駛機動車發(fā)生5次以上道路交通安全違法行為。網約車只能通過網絡預約方式提供服務，不得巡游攬客。網約車平臺公司不得動態(tài)調價，不得壟斷經營。網約車還要提供本市出租汽車專用發(fā)票……上海市也要求車輛滬牌、司機滬籍，燃油車輛軸距應達到2700毫米以上，新能源車輛軸距應達到2650毫米以上……

　　這些關于駕駛員戶籍、車輛牌照、車輛排量與軸距、車輛年限、調價方式的要求，基本與傳統(tǒng)出租車公司一致，甚至更為嚴格。

　　作為最大的網約車平臺公司，滴滴出行在發(fā)給記者的聲明中稱，地方政府對網約車軸距（≥2700mm）、排量（≥1750毫升，≥1.8T或2.0L）、車輛準入年限（≤兩年新車）以及網約車駕駛員必須有當?shù)貞艏囊?guī)定，無形中抬高了門檻準入標準，是變相的數(shù)量管控。這是將交通部提出的“高品質服務、差異化經營”，簡單理解為設定更高車輛、司機門檻，將導致只有遠超巡游出租車的中高端車輛才能從事網約車。

　　滴滴方面認為，如果按照此標準執(zhí)行，將會導致很多后果：一是車輛供給驟減。以上海為例，據(jù)滴滴平臺統(tǒng)計，目前從事網約車的車輛符合新軸距要求的，不足1/5。二是司機大幅減少。如上海已激活的41萬余司機中，僅有不到1萬名司機具有上海本地戶籍。三是網約車車費翻倍。網約車定價之所以相對實惠，主要是因為社會共享車輛本身的平民性，要求用帕薩特、奧迪A4L等以上的車型提供網約車服務必然提高運營成本，或將抬高網約車車費到當?shù)爻鲎廛噧r格的兩倍或以上。四是出行效率大幅降低。粗略估算，等待時長將從目前平均5分鐘延長到15分鐘以上，同時因為供不應求，可能會再現(xiàn)司機挑乘客的情況。

　　據(jù)滴滴透露，在上海市，過去一年滴滴平臺就給網約車司機創(chuàng)造了超過33億人民幣的收入。各地新規(guī)無疑會讓老百姓痛恨已久的“打車難、打車貴”的舊況重新回來，而高排量的車輛準入也將增加城市環(huán)境壓力。

　　易到一位不愿具名的負責人也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雖然一直定位高端市場的易到車型整體比滴滴好很多，專車車型一般都能達到軸距2700mm，排量1.8T，但主要是司機要本地戶籍比較難達到，而且這個障礙無法逾越?！氨镜厝嗽敢猱敵鲎廛嚭途W約車司機的太少，出租車公司都招不到北京、上海戶籍的司機，都在大量招聘外地戶籍司機?！痹撊耸勘硎尽?/p>

　　“一開始開專車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黑車，抓著就認倒霉唄，而且專車太多了，抓不過來的，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币晃辉诒本╅_了多年專車的老司機告訴記者，對于北京的網約車新規(guī)，他表示很無奈，不過“只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而已”，“最多還是躲著警察開唄”。

　　疏堵兩難

　　百姓生活的四件大事：衣、食、住、行。出行直接關系著每個人的“幸福感”，但是，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我們在“行”這件事上的幸福指數(shù)并不高。痛點帶來需求，需求意味商機?；ヂ?lián)網為出行之痛的解決提供了“Plan B”，幫助解決人們的出行難題。

　　從顛覆打車到革命出行，在短短兩三年時間里，互聯(lián)網已經在整個出行領域帶來了一股巨大的沖擊波。打車、專車、租車、巴士、拼車、代駕、停車……4年之中，“互聯(lián)網+出行”已經被玩出了無數(shù)的新花樣，出行市場的一潭還停留在計劃經濟年代的死水，已經變得波瀾激蕩，無比精彩。

　　在“互聯(lián)網+”的加號后面，用車行業(yè)的改變也許不是走得最早最快的，但卻是最被街頭巷尾熟知與熱議的，可謂是驚心動魄。

　　不可否認，在這個迅速催熟的市場中，存在著泡沫、積蓄著風險。如果對網約車完全放任發(fā)展，僅用市場這只手去調控，有可能帶來諸多弊端；但如果轉而用政策的手一把“掐死”，也未必就能把野草除根。堵，難，因為人們的用車習慣已被影響和改變，只要老百姓的剛需和痛點還在，那必然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疏，更難，因為需要智慧和魄力，中國只有杭州出了馬云和阿里巴巴，并不僅僅是巧合。

　　一次次破與立、一次次游走于法律的邊緣，這也許就是“互聯(lián)網+”要摸索的必經之路。從被懷疑或一定程度的抵觸，到被消費者接納，再到被行業(yè)認可，最終在新的格局中實現(xiàn)各方利益和訴求的平衡。

　　也有傳統(tǒng)出租車公司選擇站隊“滴滴”？

　　在上海開網約車一天的收入遠超出租車，這一來，“激活”了41萬名滴滴司機，龐大的網約車隊伍形成了網約車產業(yè)，僅滴滴網約車的數(shù)目就為普通出租車的8倍。（編者注：上海現(xiàn)有出租車約5萬輛。）

　　與風生水起的網約車行業(y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上海整個出租行業(yè)正陷入困局——上海一家出租車公司的高層給記者提供的數(shù)據(jù)顯示，出租車“正規(guī)軍”約40%成為了單班車，即一輛車按規(guī)定應該是兩名司機開，目前只配有1名司機，這反映出出租車公司普遍招不到人，此外還有大量出租車“擱車”，即車輛停在場地上，無人去開，上海全市估計不少于5000輛。

　　上海相對嚴苛的網約車經營管理實施細則出臺后，記者調查發(fā)現(xiàn)，一度被界定為網約車對立面的出租車正規(guī)軍并沒有一味地“拍手叫好”，其中一些甚至選擇了和“滴滴們”站在一起。

　　再無“份子錢”，傳統(tǒng)出租車“網約”后司機叫好

　　原來，看到網約車市場的“大蛋糕”，傳統(tǒng)出租車也想往前“走一步”，嘗試轉型突破。今年4月26日，光明食品集團所屬上海海博出租汽車有限公司（下稱“海博”）與滴滴出行簽署了戰(zhàn)略協(xié)議，雙方將在出租車、專車、巴士業(yè)務以及汽車后市場等領域展開深入合作。根據(jù)框架協(xié)議，海博和滴滴雙方共同出資成立合資公司，在上海地區(qū)及其他城市開展網絡約租車業(yè)務，海博擁有豐富的線下車隊管理和駕駛員管理經驗，滴滴充分發(fā)揮線上優(yōu)勢，雙方合作共贏，逐步把成功經驗推向全國。同時，海博也可以輸出管理經驗，為滴滴其他地區(qū)的線下管理提供培訓。

　　海博就此成為了上海第一家開拓網約車市場的出租車“正規(guī)軍”。

　　海博的網約車項目短短三個月就有500多人報名，從5月5日，第一輛海博網約車駛上街頭，通過培訓和政審，海博網約車的數(shù)量已超過300輛，海博教培中心后續(xù)培訓人員也已突破500人。

　　據(jù)介紹，首批加盟滴滴平臺的500輛海博網約車以上海大眾帕薩特和別克通用GL8為主要車型。根據(jù)滴滴專車設置的舒適、商務、豪華三種車型，海博網約車可提供舒適型專車服務。

　　海博網約車采用“滬A·M”網約車專用牌照，均有出租車客運資質。不過，海博網約車不再使用傳統(tǒng)出租車的承包制，而是招聘專職司機提供專車服務。司機加盟海博后，不需要繳納“份子錢”，每月只需上繳公司少量的管理費。滴滴則根據(jù)海博網約車司機服務星級、用戶評價、流水等綜合因素決定分成比例。

　　這樣一個新的交通出行行當——從業(yè)者需要通過海博統(tǒng)一購車，個人掏出15萬~20萬元左右的成本，并經過無不良犯罪記錄的審核，參加海博從業(yè)資格培訓，執(zhí)行海博和滴滴出行雙方面的規(guī)范要求，才能正式成為海博網約車駕駛員。這個職業(yè)，為什么在短短100天里能吸引不少從業(yè)人員的加盟呢？《中國經濟周刊》記者注意到，雙方的合作中，對于司機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在滴滴的客戶端先行獲得公里數(shù)較長的訂單，這也意味著司機的營收提高，空駛里程降低，收入將高于“單兵作戰(zhàn)”的網約車司機。

　　轉型遭遇新政，如何達成共識

　　出租車轉型網約車，使得駕駛員營收提高，空車率降低；對出租車公司而言降低了管理成本，提高了收益。然而，這樣的新模式剛運行不久便遇到了上海網約車新政。

　　10月8日，上海發(fā)布網約車經營管理實施細則后，海博管理層“傻了眼”。“司機掙錢多，乘客方便，我們現(xiàn)在都用打車軟件，方便便捷，絕對是大家共有的體會，為啥要扼殺受市場歡迎的業(yè)態(tài)呢？”一位海博高層領導非常情緒化地對記者抱怨說。

　　不過這位高層也向記者透露，上海已經將出租車牌照轉為網約車牌照的額度應該不會有變化，“截至目前，大眾、強生、海博各自取得了500張網約車牌照，應該會是‘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我們近期也將會整理書面材料向上海交通部門反映訴求。”

　　除了像海博一樣選擇與滴滴合作，也有不少傳統(tǒng)出租車行業(yè)的從業(yè)者選擇投身汽車租賃行業(yè)。

　　在南京，已經有與網約車平臺合作的汽車租賃公司開始“行動”了。開了19年出租車的殷浩是南京最晚開始用打車軟件的那批出租車司機，殷浩曾是南京十佳駕駛員、南京交委培訓出租車司機的講師、《南京市出租汽車服務人員培訓教材》2010年版編著者之一。后來他辭了職，自己創(chuàng)業(yè)成立南京卓迅汽車租賃有限公司，開始幫助出租車司機轉型做網約車司機?，F(xiàn)在該公司已是南京最大的租賃公司之一，旗下司機很多都是已經轉型的出租車司機。按照殷浩的構想，司機帶車加盟公司，作為租賃公司的互助人，未來收入的一部分，參與分紅。而對一些經濟條件不夠，沒有能力全款購車的司機，通過滴滴平臺的協(xié)助，以及社會眾籌的方式，幫助這些司機購車，實現(xiàn)轉型。

　　對于南京出臺的《南京市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殷浩表示，南京10家汽車租賃公司已經聯(lián)名起草了一封“公開信”，10月17日直接送達南京交通運輸局，要求對征求意見稿進行修改。

　　一位與滴滴合作的汽車租賃公司老板自述：

　　“‘新政’讓我們遭遇滅頂之災”

　　“首先觸及司機群體的利益，但受沖擊最大的是我們。司機只有一輛車，賣掉后損失不大，即使不賣車，也可以留著自己用，就是苦了貸款買車的低收入群體，而能被‘打死’的是我們。”

　　北京一家汽車租賃公司的老板李易（化名）用四個字描述了北京網約車經營服務的管理實施細則對汽車租賃公司的影響：“滅頂之災”。李易的公司是在北京與滴滴合作的百余家汽車租賃公司中的一家。

　　有意思的是，李易口中可能遭遇“滅頂之災”的汽車租賃公司，管理實施細則中“只字未提”。

　　其實，與網約車平臺合作的汽車租賃公司的身份一直“晦暗不明”，其與網約車平臺、勞務公司、司機簽訂“四方協(xié)議”的模式一度被外界認為是規(guī)避現(xiàn)行客運管理規(guī)則，實現(xiàn)網約車“合法”的關鍵。

　　李易則表示，自己的公司一方面在滴滴與政府之間，另一方面又在滴滴與司機之間，“承擔著一個費力不討好的角色?！?/p>

　　那么，這個“費力不討好”的角色又為何會面臨“滅頂之災”呢？

　　汽車租賃公司的“尷尬”角色

　　“（汽車租賃公司與滴滴的關系）說是合作伙伴，我們算供應商，實際上我們就是滴滴的下屬?！崩钜走@樣形容汽車租賃公司與滴滴的關系。

　　按照法律，滴滴不能自有車輛與司機，只能提供出行信息，而汽車租賃公司負責招募、管理司機。李易介紹，“汽車租賃公司會定期對司機開展培訓，比如一些‘優(yōu)中選優(yōu)’的認證司機，要求他們每天穿白襯衫、西褲上崗，每月進行一次培訓，而且設有評分考核制度，并且核查過司機的背景資料?！辈贿^他也坦言，“唯一鉆的空子是汽車租賃公司和司機沒有雇傭關系，不需要給司機繳納社保?！?/p>

　　滴滴自己也成立了橘子租賃公司，在北京與其合作的百余家汽車租賃公司中，規(guī)模最大的是北京君巢汽車租賃有限公司，旗下大約管理著6萬名司機。

　　李易則在2014年“誤打誤撞”入了這一行，本是做藝術品生意的他一次坐高鐵從武漢回到北京，叫了一輛專車奔赴晚上的應酬，沒想到路上被運管攔了下來?！拔腋嬖V司機，你放心，你就‘鐵嘴鋼牙’，結果運管因為拿不到證據(jù)，就把他放了?！焙髞?，這位司機和李易成了朋友，還幫他注冊了網約車。

　　“滴滴當初的一些政策表述不接地氣?！崩钜谆貞洠约簽樗緳C群體解讀滴滴的各種獎勵政策，一來二去就有了一些威望，后來有兩位朋友找到李易，開始搭伙干汽車租賃公司，加上近年來書畫市場不景氣，李易開始將生意的重點放到了汽車租賃公司。

　　李易的公司在成立之初有270多名司機，目前則管理著近1.2萬名司機，“從200多人擴張到1.2萬人，都是我自己一家一家去談，兼并來的，有些靠花錢，有些靠合作?！?/p>

　　而在這1.2萬名司機中，快車司機占據(jù)三分之二。李易介紹，所有與滴滴合作的汽車租賃公司，都以“加盟車”為主，即司機自己帶車“加盟”，此外還有小部分“對公車”，車是租賃公司的，再招聘司機提供網約車服務，公司與司機簽訂汽車租賃合同，李易的公司就有大約200輛“對公車”。

　　其實，汽車租賃公司的存在似乎頗為“尷尬”，一些汽車租賃公司則將自身定位為“中介”，但在一些司機眼中，因私家車做專車、快車需要掛靠而催生出的汽車租賃公司“無功受祿”。

　　李易告訴記者，滴滴對于很多司機來說就是一個平臺，“他們能見到汽車租賃公司的人，就覺得你是我的管理者，在他們面前我就代表滴滴?，F(xiàn)在市場逐漸成熟，很多司機才轉過向來，明白租賃公司跟他們一樣，與滴滴之間也是雇傭關系?！?/p>

　　“許多司機覺得錢被你們賺走了，有司機甚至說租賃公司應該給我們配備襯衫和腳墊?！睂τ谶@種情況，李易表示，“我可以把分賬記錄給你看，你這部車我每個月分20塊錢，我再負責提供襯衫與腳墊，不得賠死？”

　　汽車租賃公司“曬”賬本

　　那么，滴滴、司機與汽車租賃公司之間究竟如何分成呢？

　　據(jù)了解，每單生意，司機拿走車費的80%，從里面扣除5毛錢的保險費，再扣除1.77%的勞務公司費用，滴滴拿到20%的信息服務費，再從這20%的費用里返還一部分給汽車租賃公司。

　　李易向記者表示，“自己公司一個月的總流水最高曾達到700多萬元，返利不到5%，拿到了30萬元左右?！贝送?，他向記者透露，汽車租賃公司能夠從滴滴拿到多少返利，并不完全取決于流水業(yè)績，而是綜合評定的結果，“流水算輔助標準，主要看服務標準，現(xiàn)在難度也挺大的。”

　　“下一步滴滴要從我的公司調走6000個司機，屬于業(yè)績低的，直接調到橘子租賃公司?！崩钜妆硎?，自己公司這個季度的業(yè)績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以前一個季度的返利可以達到百萬元，而這個季度只有30萬元左右。

　　當然，除了司機自己帶車“加盟”，汽車租賃公司從每單生意“抽成”外，公司還自有一部分“對公車”用于網約車運營，而前期購置車輛的投入也是李易稱汽車租賃公司為“重資產投入”的重要原因。

　　“像帕薩特級別的車，我們以每月6000元的價格租給司機，這個價格并不高，在社會上，帕薩特每天的租金可以達到400元?！崩钜妆硎?，自己正在削減“對公車”的數(shù)量，而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地方網約車細則的不確定性，“車租不出去，在那兒放著就是虧損”。

　　汽車租賃公司損失幾何？

　　“從這個月看，我的流水業(yè)績明顯下跌，不是下滑，而是斷層式下跌，好多司機都另謀生路了?！崩钜妆硎?，按照北京的網約車經營服務管理實施細則，自己捋了捋公司旗下不到1.2萬名司機，將只剩下100人左右，“不到百分之一”。

　　當然，李易自己也承認，1.2萬名司機中也有“僵尸司機”，有人是注冊后很少接單，有人是看到政策好、補貼高就接單，或者在幾個網約車平臺上不斷變換“東家”。

　　從實際情況看，北京管理實施細則發(fā)布后的一周，李易公司的1.2萬名司機中每天出車的人數(shù)在800人左右，而此前這一數(shù)字可以達到兩三千人，即司機總數(shù)的六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李易并不認同管理實施細則中對于司機戶籍須為京籍的要求。

　　此外，對于政策中有關車輛排量的要求，李易也表示難以理解，“現(xiàn)在汽車技術日新月異，1.8T完全抵得上2.4L，帕薩特已經有1.4T車型了，綜合工況可以達到1.8L，哪怕政策從綜合工況的角度制定，也強于以排量‘一刀切’。而為什么伊蘭特可以作為出租車，卻不能作為網約車？難道網約車就是給高端乘客預備的？”

　　限制車型最直接的影響莫過于自己公司買的車“用不上”了，“我們前期購買的雪鐵龍C5，軸距達標，卻是1.6L排量。購置時我們還在探討，國家鼓勵低碳環(huán)保的政策不會變?！?/p>

　　李易表示，自己當初不光購買了一批車，還租了一批車，而這些車的合同基本上是一簽一年。此外，由于自己的租賃公司沒有那么多的指標，李易還租來了一批指標，而這批租來指標的合同基本“一簽簽10年”。

　　“以前根本沒有‘閑車’，司機排隊等車，現(xiàn)在形勢一變就是司機排隊退車，在北京管理實施細則出臺后一周時間，我就將原來200輛‘對公車’壓縮到100多輛。”李易表示，“一部車停一天，以每部車每天平均租金200元計算，100部車得多少錢？”

　　對于未來，李易表示：“如果政策能有所松動，我們可以走下去，如果政策沿襲下來，不調整，我就兩條路，一是回歸傳統(tǒng)租賃行業(yè)，二是賣公司改行，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次嘗試的失敗。”

　　“我比較淡定，既然政策改變不了，咱們就去適應?！?/p>

　　北京四惠東“趴活”的黑車《中國經濟周刊》視覺中心 首席攝影記者 肖翊 攝

　　網約車司機：

　　離開、失業(yè)，還是開黑車？

　　《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在采訪中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外地來滬開網約車的司機對地方新政持觀望態(tài)度，也有少數(shù)司機反映將面臨失業(yè)壓力，眼下非常無奈。

　　一位蘇E牌照的滴滴司機王師傅告訴記者，以前是電焊工的他自今年6月開始通過平臺接訂單，總共做了2000多單。10月12日剛剛與幾名同鄉(xiāng)一起來上海開專車，“因為在上海賺的比蘇州多?！?/p>

　　他給記者算了筆賬：蘇州滴滴專車起步價9元，司機能得6.58元；上海起步價13元，司機得10.4元；蘇州1元/公里，上海1.92元/公里?！霸谔K州單子少，一天就跑20單，在上海我可以一天接30單，昨天車費共計614.7元，我自己可以得450元。在上海開專車比蘇州一天多賺100元?！贝送猓K州有個規(guī)定，超過12公里每公里加1元，乘客大多會選擇以起步價乘車加地鐵的方式出行，“在蘇州，長距離根本沒人坐專車。上海沒有這個規(guī)定，而且即使從上海浦西到浦東，再遠也有人叫車?；静粫芸哲?。”王師傅表示，11月1日實施的新規(guī)如果要求駕駛員為滬籍，他和老鄉(xiāng)們都要回蘇州開專車了。

　　已經在上海工作十多年的安徽人劉師傅告訴記者，自己曾是一家單位的司機，“單位經濟不景氣，看到網約車還能賺錢，去年年底下狠心貸款買了部榮威新能源汽車，結果浪費了五六個月不給上滬牌。好不容易上了牌照，才做了三個月，說網約車要合法了，心里真開心，終于不用躲著路政了。如果新政策規(guī)定外地人不能在上海開專車，我將空歡喜一場。去正規(guī)出租車公司開車，賺得就更少了，交了份子錢基本也就剩個生活費。再說車子欠著貸款無法賣出去，我已經一步一步被套進去了。省吃儉用，買了車，結果車合格了，人不合格了，平臺沒有單子給我們做，難道都去開黑車嗎？”

　　有專車乘客張先生告訴記者，對于老百姓而言，選擇網約車和出租車主要是看價格，“哪個便宜坐哪個。從某種意義上說，專家并不能代表正確，只有用戶才可以。網約車因為有補貼，所以便宜。出租車沒有，所以相對貴。那么，出租車為什么不做調整？”

　　“不限制戶籍怎么管理，出租車也都是限制戶籍的，但不能一刀切，要循序漸進?！痹璘ber司機、上海市民吳先生告訴記者，“現(xiàn)在基本沒有白領兼職開網約車了，一個是興趣期過了，一個是獎勵紅利少了。上海地方性政策規(guī)定了網約車軸距≥2700mm，要知道SUV標桿途觀的軸距是2684毫米，上海出租車朗逸的軸距是2610毫米，上海豪華版出租車途安的軸距是2678毫米，就是說這些車都不符合標準，上海還有出租車用老桑塔納志俊這種防撞測試都0顆星的車，出租車版的車都是深度簡配車，根本沒有氣囊，缺少安全性?！?/p>

　　滴滴的下一步是做金融？

　　9月底，滴滴出行向外界確認，向共享單車平臺ofo投資數(shù)千萬美元。

　　在向記者解釋為何要投資ofo時，滴滴出行官方稱，滴滴看好共享單車的發(fā)展，共享單車也是滴滴建設城市出行生態(tài)的一部分，“未來，在滴滴平臺上，除了滴滴自身提供的服務之外，用戶還能享受到更多由合作伙伴提供的出行及相關服務?！?/p>

　　看起來，滴滴距離“把所有交通工具搬到網上，打造全球最大一站式出行平臺”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2015年9月，“滴滴打車”更名為“滴滴出行”，彼時其已經涵蓋了出租車、專車、快車、順風車、巴士、代駕等服務，成為能夠提供出行多樣化選擇的平臺。

　　滴滴以打車軟件起家，目前正因網約車而備受關注，但其業(yè)務范圍已不止于此，甚至有不少業(yè)內人士預測，金融將成為滴滴的下一個發(fā)力點。

　　滴滴做金融順理成章？

　　目前國內估值靠前的互聯(lián)網公司，基本都有互聯(lián)網金融業(yè)務。

　　今年8月初，滴滴出行與Uber達成戰(zhàn)略協(xié)議，收購優(yōu)步中國的品牌、業(yè)務、數(shù)據(jù)等全部資產之后，其估值達到了350億美元。即使是在滴滴“吞下”優(yōu)步中國，鞏固其市場地位之前，其在艾瑞咨詢發(fā)布的中國獨角獸企業(yè)估值榜上，也以276億美元的估值位列螞蟻金服和小米科技之后，排名第三。

　　有分析認為，估值較高的互聯(lián)網公司中還沒有在互聯(lián)網金融領域發(fā)力的，只有滴滴和新美大（大眾點評網與美團網達成戰(zhàn)略合作后成立的公司）。有意思的是，無論是網約車還是O2O，兩者都是競爭激烈的市場，其中的企業(yè)也都曾經歷過補貼大戰(zhàn)，在主業(yè)還沒有徹底穩(wěn)固前，也就無暇顧及新業(yè)務。

　　而在滴滴出行收購了優(yōu)步中國，市場份額排名前兩位的公司走到一起后，不少分析人士認為，介入互聯(lián)網金融是滴滴在穩(wěn)固主業(yè)后一個不錯的選項。

　　也有人搬出了58同城的經驗，在與趕集網合并后，分類信息市場格局基本確立，58同城也開始發(fā)力互金領域，成立了58金融，在理財、消費金融等領域推出了系列產品和服務，對原有業(yè)務形成了一定支撐。

　　當然，在“時機”成熟之外，也有分析認為，在新的行業(yè)及應用場景的刺激下，第三方支付市場規(guī)模日益擴大，而正如淘寶平臺交易量的提升催生出了支付需求一樣，滴滴平臺上出現(xiàn)的交易行為，也會催生同樣的需求。

　　要知道，根據(jù)滴滴官網的信息，2015年滴滴平臺完成14.3億元訂單，成為僅次于淘寶的全球第二大在線交易平臺。

　　目前，司機在滴滴開有賬戶，乘客車費將先進入司機的滴滴賬戶，到期再提現(xiàn)。這期間的時間差實際上形成了沉淀資金，如果再考慮需要給支付平臺的手續(xù)費支出，有分析認為，滴滴不會滿足于現(xiàn)有的支付方式，并不排除其再造一個支付寶的可能，并以這個支付工具為切入點，提供全面生活服務的金融工具。借助大量真實交易數(shù)據(jù)，進行征信服務、開展消費金融服務、提供用戶的資金管理方案等。

　　其實，在程維創(chuàng)立滴滴前，其曾在阿里巴巴任職8年，先是在阿里巴巴旗下的B2B公司從事銷售業(yè)務，之后還曾擔任支付寶B2C事業(yè)部的副總，負責支付寶產品與商戶的對接。

　　滴滴早已布局金融

　　滴滴其實已經在金融領域有所嘗試。

　　2016年1月，滴滴出行與招商銀行宣布達成戰(zhàn)略合作，雙方在資本、綁卡支付、金融、服務和市場營銷等方面展開合作。同時，招商銀行還宣布作為戰(zhàn)略投資人投資滴滴。

　　按照合作協(xié)議，雙方將會進行綁卡支付合作，滴滴會將招行信用卡、儲蓄卡設定為乘客支付方式之一。招行用戶可以直接在滴滴出行 App 中通過綁定信用卡、儲蓄卡在線支付車費。

　　據(jù)媒體報道，招行是滴滴出行在綁卡支付方面的首位合作伙伴，滴滴方面表示，推出綁卡支付是為了向高端用戶提供更好的支付體驗，同時滴滴也歡迎更多的綁卡合作伙伴加入。此外，雙方還在2016年7月共同發(fā)行聯(lián)名信用卡及借記卡，聯(lián)名卡持卡人在滴滴平臺上支付可以獲得多倍積分、專屬優(yōu)惠券以及滴滴提供的額外服務和特權。

　　滴滴方面表示，滴滴將向自身用戶發(fā)放招行提供的餐飲、電影等優(yōu)惠券，滴滴也將為招行用戶提供場景消費的優(yōu)惠。

　　另外，招行和滴滴也將合作試水汽車金融，招商銀行將成為滴滴司機購車分期的合作銀行，分期購車將向所有司機開放，分期金額會根據(jù)司機個人信用報告和滴滴數(shù)據(jù)綜合進行評估。未來，招行還將會與滴滴在跨境現(xiàn)金池、跨銀行現(xiàn)金管理、美元資金管理及汽車信貸等方面進行合作。

　　除了通過這次與招行的合作在支付方式與汽車金融做出新的嘗試，有媒體報道稱，滴滴在2016年3月份通過香港子公司“快富控股有限公司”在上海自貿區(qū)設立全資子公司“眾富融資租賃（上海）有限公司”，注冊資本10億人民幣，經營范圍涵蓋以下幾方面：融資租賃業(yè)務；租賃業(yè)務；向國內外購買租賃財產；租賃財產的殘值處理及維修；租賃交易咨詢及擔保。

　　在更早之前的2015年5月，滴滴快的旗下一號專車與P2P平臺點融網共同宣布“余額生息功能”上線，推出“會賺錢的賬戶”，該功能年化收益率達14%。一號專車方面表示，這是為一號專車用戶定制的專享互聯(lián)網理財產品，讓用戶的沉淀資金活起來。并稱在互聯(lián)網金融領域進行創(chuàng)新，是一次充滿互聯(lián)網精神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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