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鄉(xiāng)賢李璧的劍門風度

　　位于四川省廣元市劍閣縣的李璧祠，祠內(nèi)有李璧塑像。

位于四川省廣元市劍閣縣的李璧祠。

　　明代武緣（今南寧市武鳴縣）人李璧，一生在浙江、四川、云南等地為官，他恪盡職守，努力為人民群眾辦實事，為當?shù)氐慕?jīng)濟、社會、文化發(fā)展貢獻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受到了當?shù)厝嗣竦木把觥＠铊担?473~1525年），字白夫，壯族，武鳴縣陸斡鎮(zhèn)覃李村人。祖先十代務(wù)農(nóng)，到了他的父親才當上“潮陽北山驛丞（掌管郵傳迎送的小官）”。在父親的影響下，生性聰敏的李璧從小勤奮好學，進步很快。弘治八年（1495年），22歲的李璧參加鄉(xiāng)試中了舉人。從弘治十五年（1502年）起擔任浙江金華府蘭溪縣教諭（相當于縣教育局長）。在此期間，由于母親去世，李璧回家服喪三年。正德元年（1506年）任浙江杭州府仁和縣（今杭州市）教諭，正德十年（1515年）調(diào)任劍州（今四川劍閣）知州，正德十六年（1521年）改任云南臨安府同知。嘉靖四年（1525年）升任南京戶部員外郎（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后，南京稱為留都，兩京各設(shè)有六部，但南京六部職權(quán)遠遜北京六部），在赴任途中不幸病逝，年僅52歲。嘉靖三十年（1551年），李璧被家鄉(xiāng)人列為武鳴第一位鄉(xiāng)賢（品德、學問為地方推重的人），并為他建廟樹碑，供人憑吊景仰。到了清代，有個叫李彥草的地方官員拜謁李璧故居，重修鄉(xiāng)賢祠，并寫了一首贊揚李璧的詩：

　　一官萬里未歸田，儒雅依然在目前。杜老憂時朗署日，放翁游宦劍州年。楓山學術(shù)《名儒錄》，芹泮書留釋奠篇。莫道他鄉(xiāng)爭俎豆，還從第宅附先賢。

　　李彥草在詩中對李璧“萬里未歸田”的敬業(yè)精神加以肯定，對他的儒雅人品表示崇敬，對他的諸多論著極力推崇，并將李璧和曾在四川生活、工作過的偉大詩人杜甫、陸游相提并論。當了解李璧的事跡后，人們就會明白李彥草所言是有道理的。李璧在外為官20年，主要做了4件事：一是辦學興教培養(yǎng)人才；二是開設(shè)市場搞活經(jīng)濟；三是修暢交通加強綠化；四是保護歷史文物。李璧深深懂得文化知識的重要以及農(nóng)民子弟求學的困難。早在仁和縣任職期間，他就對那些家境困難、無法自養(yǎng)的在校諸生特別關(guān)心，經(jīng)常用自己的薪俸接濟他們，讓學生們安于學業(yè)，使不少人最終學有所成。在劍州知州任上，他尤其重視民眾教育。6年的任期內(nèi)，他先后創(chuàng)辦了4所社學，修復(fù)了劍州儒學和兼山書院，而且不辭勞苦親自授課。由于他的努力，劍州的教育事業(yè)發(fā)展很快，從而促進了社會風氣的轉(zhuǎn)變。史載，當時劍州“政教所被，路不拾遺”。教書育人之余，李璧還編著了《三禮經(jīng)注疏》《名儒錄》《劍閣志》《劍門新志》和《皇明樂譜》等多部著作。這些著作具有很高的學術(shù)水平和史學價值。另外，李璧還寫了很多詩，是一位多產(chǎn)的詩人。他的情感豐富的詩篇中，有不少表達了對家鄉(xiāng)的眷戀與懷念，如《旅懷》：

　　簿書尋俗吏，簪組誤閑身。夢為思家苦，愁緣悔老新。侵寒燈照榻，報曙鳥呼人。問爾炎荒客，淹留待幾春？

　　詩中，李璧自謙是一個被公文（簿書）找上門來的俗吏，是一個被一官半職（簪組）耽誤了的自由人。這和杜甫“儒冠多誤身”的意思有所不同?！皦魹樗技铱?，愁緣悔老新”實為“夢苦為思家，愁新緣悔老”的倒裝語。所謂“悔老”即前人所說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的意思。李璧由于思念家鄉(xiāng)，對自己多年的宦游生涯產(chǎn)生一種厭倦之情，是不足為怪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鄉(xiāng)情會不斷加深。所以，夜來燈影、早晨鳥聲都仿佛在提醒李璧：“你這個從炎熱南方來的外地人，要滯留到什么時候才返回家鄉(xiāng)？”每當此時，萬里之外的故鄉(xiāng)覃李村，就會在李璧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生養(yǎng)李璧的覃李村地處蠻荒，貧窮二字便可說盡它的一切。然而在李璧眼中，家鄉(xiāng)是天下最美好的地方。李璧記得，離覃李村不遠處有座玉印山，這座山由很多石筍組成，聳立在一大片水田之中，有一種卓爾不群的氣勢。山間有一塊形如玉印的方石，玉印山由此得名。青少年時期的李璧曾筑室就讀其上。玉印山下有股清泉，飛珠濺玉，清冽無比，李璧名之曰“達泉”?！斑_”既有通達之意，更寓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抱負。這樣的環(huán)境讓他形成了兼濟天下的思想，故多年來盡管他經(jīng)常自問“乾坤吾欲老，何日買歸舟（租船還鄉(xiāng)）？”（見《琢玉亭書感》詩），卻依然沒有一走了之。他已將依戀故鄉(xiāng)之情移戀于他鄉(xiāng)，認為為當?shù)厝嗣穸喔梢恍┖檬?，也就是對自己家鄉(xiāng)最大的回報！四川天險聞名天下，劍州是四川的北大門。這里山高嶺陡又無水路，交通極為閉塞。一直以來劍州沒有交易場所，“民有余財，積于無用”，大大限制了劍州的經(jīng)濟發(fā)展。李璧到任后，感到只有開拓市場搞活經(jīng)濟，才能改變當?shù)刎毟F落后的面貌。于是，他放下知州的架子，登門拜訪社會賢達和開明鄉(xiāng)紳，聽取他們的意見，爭取他們的支持。豪紳們終于同意投資修建市場。正德十一年（1516年）十月，李璧在劍州召開群眾大會，舉行招商儀式，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一個多月后，劍州城北新開辟的市場便商賈云集，出現(xiàn)了一派生機！為了擴大與外界的交流，李璧決定打通劍州南至閬州，西至梓潼的通道，把水陸交通連結(jié)起來。他不畏艱險，騎馬翻山越嶺進行勘探，制訂方案。然后帶領(lǐng)劍州人民開山鑿巖，推土填溝，用片石鋪砌了一條長達300余里的通途。此后，劍州水陸交通無阻，貨物流通順暢。為了防止山洪沖塌這條生命線，李璧又讓人在道路兩旁種下10多萬株松柏，這條路宛如一條綠色長龍，成為舉世聞名的劍閣“翠云廊”。如今這里仍是四川著名的旅游區(qū)。李璧400多年前的壯舉受到人們稱贊，《古今圖書集成》一書中寫道：“傳是昔年李白夫，奇人奇事教人妒，休稱蜀道難，錯莫劍門路?！睂铊档墓兒汀按湓评取钡淖饔?，給予很高的評價。李壁對歷史文化和前賢非常尊重。看到劍州有很多古代遺文碑刻因缺乏管理而受到嚴重的損壞，他很難過，便想方設(shè)法找來行家和能工巧匠，讓他們認真整理或重新刻制，使不少著名的碑刻如李白《蜀道難》、柳宗元《劍門銘》及杜甫的一些詩碑得以保存下來。他還在《修復(fù)劍閣遺碑記》中告誡人們要愛護文物古跡。劍州人民對李璧感激不盡，他去世后，當?shù)厝嗣駥⑺袨槊?，為他建廟宇、鑄銅像，以供后人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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