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湖南湘潭湘機中學一次晚自習的意外停電，引發(fā)學生集體燒書、丟書、撕書，學生稱把心里積累很久的怨恨都發(fā)泄出來。湖南2010年曾下發(fā)節(jié)假日補課禁令，但該校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半天假，學生稱這半天只能睡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湘潭多家學校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補課。2012年3月29日央視《新聞1+1》播出《少給孩子“進補”！》，以下是節(jié)目實錄：

節(jié)目導視：

學生：

燒書，丟書，大多數(shù)都參與了。

解說：

3月9號，湘潭湘機中學一次晚自習的意外停電，一場學生的意外之舉。

湖南湘潭湘機中學學生：

把我們心里積累很久的怨恨都發(fā)泄出來。

解說：

數(shù)學、英語、物理，這是課程表里的星期天。

學生：

現(xiàn)在這些補課太猖狂了。

湖南湘潭湘機中學 學生家長：

這補課我認為是搞創(chuàng)收。

解說：

家長委員會里家長們怎么看待。

學生家長：

相對外面已經(jīng)很便宜了。

解說：

明確的補課禁令又為何來了周末培訓。

湖南湘潭湘機中學副校長 朱紅霞：

我們確實頂著很大的壓力，可以說沒有哪個學校不上課。

學生：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解說：

《新聞1+1》今日關注，誰來為孩子“松綁”？

你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聞1+1》。

一提起現(xiàn)在的孩子，不管是50后、60后、70后估計全是羨慕嫉妒狠，也不管是爺爺還是奶奶，還是爸爸媽媽或者叔叔阿姨，說起孩子們來也全是夸贊之詞，你看，而且非常羨慕，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還有小皇帝這樣的感覺，要什么都有，一點都不缺，簡直是生活在蜜罐里。他們真的幸福嗎，如果說孩子的話可能幸福直接連在一起，但是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學生，在目前應試教育的環(huán)境下，他幸福度夠嗎？他們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活在蜜糖之中嗎，這不是一個空泛的概念。前些天在湖南的湘潭，一所中學里頭的小皇帝們，而且日子過的不錯的這些孩子們，突然像陳勝、吳廣一樣起義了，像陳勝一樣起義了？是的。

解說：

盡管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湘潭湘機會中學的同學還常常談起3月9號那個周五晚上七點，當中心廣場跳舞音樂依舊響起時，不遠處校園里一向安靜的他們做出了竟讓人詫異的事情。

字幕提示：

畫面 聲音經(jīng)過處理

湖南湘潭湘機中學 學生：

丟書，那書就跟下雪一樣，好多好多書，(地面)整個被書蓋住了，燒書、丟書，還有倒水，拿那種飲水機往下面倒，水桶往下面倒那種。

記者：

撕書的人大概有多少？

學生：

好多，每一層都有，大多數(shù)都參與了，整棟樓都轟動了。

解說：

這天是周五，下午五點半高中部剛考完夜考，六點學校突然停電，當七點晚自習開始時，依然沒有來電，而學生們認為停電不是原因。

學生1：

(停電)那只是一個導火索，就把我們心里積累很久的怨恨都發(fā)泄出來了，我想告訴他們，就是現(xiàn)在這些補課太猖狂了，我們學生挺累的。

解說：

恢復供電時，晚自習已經(jīng)在黑暗中過去了半個小時，自習并沒有因為意外中斷，而是繼續(xù)，按照慣例十點結束。實際上，學生們反對的是周六日還要繼續(xù)學習，這張課程表顯示，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半天假。

學生2：

每個星期天下午上四節(jié)。

記者：

我看這都是主課，數(shù)學、英語、物理。

學生2：

老師都在講新課，趕進度。

字幕提示：

記者：

周六補課，周日下午補課的情況確實存在是嗎？

湖南湘潭湘機中學副校長 朱紅霞：

也不是補課吧，應當是培訓，一個是優(yōu)(秀)生培訓，培訓他們比較差的科。

記者：

我們也看了你們的課程表，你們實際上周六、周日的課都是正常進度的課。

朱紅霞：

我們課時是這樣安排的，但是我們學校是要求老師是這樣做，得培訓。

記者：

您覺得您的孩子，這樣(一周)只休息半天，您自己覺得他們的承受力可以嗎？

朱紅霞：

學生他就希望在學校里面，他說在家里沒事做。我自己的孩子是這里出來的，我也是反對補課的，但是他星期天的下午他自己愿意去上，我就會讓他去上。

解說：

對于3月9號發(fā)生的那一幕，校長表示她感到非常驚訝，這也是多年來的第一次，而在給教育局的匯報中，他說工作不到位，如果是知道停電這么久應該疏散，讓學生們放學回家，對于學生，她說也希望他們幸福。

學生3：

(補課)上課上著上著突然就睡著了。

學生4：

聽課的途中就是意識，就慢慢迷糊了。

記者：

周日上午那半天假你們干嘛？

學生5：

必須得睡覺，除了睡覺沒有別的事可做。

解說：

學生們感到疲憊，而校長則表示，之所以辦這種她所說的培訓，也確有苦衷。

朱紅霞：

我們確實頂著很大壓力，因為如果我們不上課，家長他們就會到學校里面來講，每個學校里面招生壓力也非常大，現(xiàn)在我們周邊的學校，可以說沒有哪個學校不上課。

學生6：

反映也沒用，這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誰都知道了，這個誰不知道，哪個學校不補課。

白巖松：

首先感慨的是那天真夠幸運，因為安全是第一位的，停電半個小時卻沒有做任何疏散的工作，想想如果要是出現(xiàn)了問題，人命關天，那該是天大的事。接下來的時候，要知道，平常周六日叫法定節(jié)假日，這個法就是依法治國的法，但是我們看看他們的課程表，周一到周五不用說了，早自習一直到晚自習，7：40到晚上21：40，算算看14個小時，一天在才24個小時。周六是是早自習7：40到晚自習17：30，一天扔進去了。周日看著還比較好一點，但是你算算時間一點都不短，是下午14：30一直到晚上。所以只有那一上午的時間大部分學生都是睡覺了，你說這孩子幸福嗎，但是用人家校長的話來說，這不叫補課，這叫培訓。另外，家長還不干呢，責任推家長那里去了，另外，恐怕另外一個是真的，其他學校也都這么干，壓力比較大。接下來我們就要連線一下，我們采訪這件事情的記者劉楠，不過在采訪她之前的時候，還有一個奧妙我們一起看一下，這個補課周末的時候，可不是一個隨便大家都是雷鋒，收錢的，早自習，每學期40元，晚自習三塊錢一節(jié)課，周六是兩塊一節(jié)課，資料費300元，寒假補課70元，一算下來一學期共1056元，而且要分批次交費，一年一學年那可真不少錢。如果他們學校2000人，一你算好幾百萬，挺嚇人的吧。接下來連線劉楠。

本臺記者 劉楠：

你好巖松。

白巖松：

首先是這個學校這個補課是不是一個傳統(tǒng)，多久了，另外整個湘潭其他的學校補課狀況是什么樣子？

本臺記者劉楠：

是這樣，在湘機中學周六補課甚至寒暑假補課其實在歷史上都不稀奇，但是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連周日下午都補課，其實是最近一年才發(fā)生的，所以說才會積壓學生這么大的怨氣，然后換到整個湘潭市。我上周六一早就去當?shù)貛讉€高中蹲點，確實發(fā)現(xiàn)一些學校都在不同程度的補課，而且很多其實是以第二課堂的形式在變相補課，我上當?shù)卣搲吹?，關于當?shù)貙W校亂補課的投訴也非常多，當?shù)亟逃忠呀?jīng)督查出了一些案例，包括去年湖南省政府的教育督查室就查處了湘潭的一個特別知名的高中，在湘潭有一個老師說了一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刻，他認為補課是一個法不責眾的事。

白巖松：

因為大家都在這么做。

央視記者劉楠：

對。

白巖松：

剛才在跟你連線之前，我給觀眾朋友看了一個帳，跟錢有關了，一下子覺得這不光是一個補課的問題，這里還有一個利益，還有好幾百萬的帳得說清楚了，你觀察到的情況是什么樣，它的走向是什么，這是不是一個小金庫啊？

央視劉楠：

對，是這樣的，像湘潭中學每學期每人1000元左右的補課費，其實，這就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灰色地帶，它沒有發(fā)票，甚至連收據(jù)都不給你，所以說收多少錢合適，標準怎么定的這都是問題，我問了他們學校的校長，校長說他們的這個補課費其實是按照市場的規(guī)律，學校之間互相參照定的，然后用途是什么呢，一個是發(fā)老師的績效工資，而且會特別傾向于高三的老師發(fā)，另外是校長說還會拿這個補課費去獎勵高三高考(微博)成績特別好的，所以像2000多學生，數(shù)百萬的一年的補課費誰來監(jiān)管這么大一筆錢的使用，我覺得是需要我們思考的問題。

白巖松：

好，謝謝劉楠。

接下來的時候除了大家看到已經(jīng)是法不責眾，普遍的一種現(xiàn)象了，但是我們的記者剛才有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說在當?shù)氐恼搲霞议L們也在反映，家長在這件事情上究竟是幫兇還是對立者，還是絕大多數(shù)是幫兇，也有一部分想要改變這種現(xiàn)狀，我們接著往下看。

解說：

建筑設計、服裝設計、甚至還有機器人制造、農(nóng)業(yè)技術，小文他給我們拿了學校統(tǒng)一征訂的選修課外書，3月9號他燒的就是這類書，他說發(fā)這類書是一個笑話，根本沒有時間看，小文和哥哥都在讀高中，家里的經(jīng)濟來源只有父親每月3000元的工資。

學生6：

我跟爸媽反映過，我不補課，他們當時也都答應我不補課，后來班主任就打電話到家里，他說不來補課你的孩子會拖下一大部分課程，補課就是在上新課。

解說：

和很多學生一樣，小文直接稱呼學費外，另交的部分為補課費，每學期他和哥哥要交大概2000元。

家長3：

一個學期我要準備兒子的補課費，一家四口就只有老公一人的工資，根本都不夠。

記者：

你有沒有向學校反映你們的情況？

家長3：

我沒有。

記者：

是不想得罪學校嗎？

家長3：

是。

記者：

就多交點錢你們就不在乎了？

家長3：

自己苦一點吧，沒辦法。

解說：

還有的家長認為，這些增加的課程目的也許不都是為了孩子。

家長4：

這個補課我認為是(學校)是在搞創(chuàng)收。

解說：

心存不滿的小濤父親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家長4：

比如說學校會不會給小孩壓力，出于這一點考慮，我覺得應該家長委員會應該是家長與學校之間，搭起一座橋梁。

解說：

就在本月，教育部關于建立中小學幼兒園家長委員會指導意見出臺，要求家長委員參與學校管理決策，對事關學生切身利益的事情提出意見，小濤父親說，他沒聽說湘機中學有家長委員會，同學們也沒有聽說，但這一點遭到了校方的否認，他們說學校家委會有七個成員，并聯(lián)系了其中的幾位來和我們進行座談。

記者：

補課禁令你們知道嗎？

湘潭湘機中學家長委員會成員：

知道，下了禁令，但是這個禁令其實是很不切實際的，下了這個禁令學校不讓不，我在外面補，花的代價更大，收費是正常的，現(xiàn)在干什么事情不收費。

家委會成員1：

小孩在禮拜天家里沒人帶，小孩現(xiàn)在很叛逆的，一個是我們工作很忙，我們愿意(把孩子)放在學校里面補習。第二個，外面社會上的補課像我們這里補課，兩個小時320塊錢。

家委會成員2：

我覺得相對外面來說很便宜了。

記者：

3月9號有很多學生參加，他們認為這個事就是他們長期那些壓力的一個導火索，您怎么看？

家委會成員：

我覺得這是很正常的。

記者：

但是您不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嗎，孩子們撕書、燒書。

家委會成員：

我們都是做學生過來的，我們也當時在學校的時候也玩過很多惡作劇或者什么，這都是正常的。

記者：

你們覺得家長委員會能發(fā)揮什么作用呢？

家委會成員：

我覺得最主要的就是，配合學校做學生的工作，把學生、家長和學校，這三方面聯(lián)合起來。

解說：

這次與湘機中學家長委員會的對話，讓記者有些意外，而在湘潭我們也見到了一位態(tài)度鮮明的家長，就在3月9號湘機中學發(fā)生那次意外后，身為另外一所中學家委會成員的嚴望平在自己業(yè)余辦的家長論壇上組織了專門的討論，還主動聯(lián)系了湘機中學的學生來交流，而實際上他的女兒所在的中學也辦有周末的第二課堂，在他的堅持下女兒沒有參加。有些另類的嚴望平對于現(xiàn)在家長委員會的作用并不滿意。

嚴望平：

我們覺得目前的家長委員會，實際上就是一個名義，甚至很多時候就是一種為學校服務的角色，就是收費動員委員會，變化成那種感覺了。

白巖松：

有同感，剛才看到我們的記者在采訪學校的家長委員會的時候，我感覺不對，這采訪的不是家長委員會，這是學校董事會，來給大家解釋為什么要補課，而且他們說的還比較有道理，跟外面比的確收費不算貴，另外還有一點，恐怕他沒說，那就是背后里的競爭，你問他真骨子里頭是不是支持周六、周日補課，恐怕他不支持，但是為什么他會變成這樣，他會這么說，那沒辦法，有上學的高考的壓力，另一方面其他家長都這么拼，你不這么拼你孩子就有可能落下，所以慢慢就被易化了，跟學校一起站在孩子的對立面。所以有的時候成立家長委員會不一定能起到特別大的作用，為什么呢，在補不補課，還有折磨不折磨孩子的這方面的時候，家長有三個不，不想、不敢和不能，不想是因為有升學的壓力，全國都是普遍的這種狀況嗎，第二個是不敢，孩子在人手里頭呢，你跳出來跟人家急，總反對人家，你孩子能有好果子吃嗎，這是相當普遍的現(xiàn)象。不能是機制，這個家長委員會恐怕只能解決點不能過去渠道，但是沒弄好的話就是校董委員會。你看，這家長委員會應該干什么，參與學校管理，發(fā)揮家長的專業(yè)優(yōu)勢，參與教育工作，溝通學校跟家庭。說著都挺好，而且還應該用民主選舉的方式弄出來，但是現(xiàn)在估計也挺難，所以這家長委員會究竟會不會起作用，我們來看有一個《河南商報》的王攀說的挺好，應試不變補課不止，我們是轟轟烈烈的素質(zhì)教育，扎扎實實的應試教育，成立家委會也無濟于事，因為在補課上家長和老師的意見是相同的，要徹底消除補課現(xiàn)象，唯一的做法是改變眼下的應試內(nèi)容，考試可以有，但不能全是書本上那種靠補課就能提高的內(nèi)容，必須是一個人素質(zhì)的全面衡量。補課的目標沒了，補課的市場自然也就沒了。

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有漏洞，王攀太樂觀了，你以為換了考試的方法各種補習班就沒了嗎，還會有的。我們接下來就要關注的是教育部門的監(jiān)管，在哪兒呢。

記者：

之前有接到過湘機中學補課的舉報嗎？

湖南湘潭市教育局紀監(jiān)室主任 莫建軍：

之前還沒有，之前真沒有。

記者：

那我們按照程序，比如接到這個程序補課的舉報，我們會采取什么樣的措施？

莫建軍：

接到舉報以后，我們就會把這個資料收集，報相關的領導審核，然后再根據(jù)他的這個舉報的內(nèi)容，我們?nèi)ソM織委派，一定要做到件件有回應，事事要落實。

解說：

在湘潭市教育局，紀委書記給我們拿出了厚厚的關于禁止補課和亂收費的規(guī)定，他們說，一直在查處湘潭一些學校的亂補課行為，但是由于很多家長匿名投訴，對追查造成不利。

記者：

比如舉報你們當時去查了，當時見效了，那它過一段又死灰復燃了怎么辦？

莫建軍：

現(xiàn)在我們建立一個長效的獨到機制，我們正在著手建立，要求它進行長期的監(jiān)督，對它的一把手就是他們的校長，我們會強化他的責任。

解說：

就在我們記者采訪的第二天，湘潭市教育局召開大會，重申堅決杜絕亂補課、亂收費行為，發(fā)現(xiàn)一例學校一把手免職。

白巖松：

我們來看看，其實這種東西不用再聲明了，為什么？教育局《關于當前加強中小學管理規(guī)范辦學行為的指導意見》，明確地說，不占用學生的法定休息時間加班加點或者集體補課，這是堅決反對的。但是上有政策下對策，我覺得光打在湘潭的身上這板子可能有點重了，全國其他地方這種事多了，接下來馬上還要連線我們的記者劉楠，劉楠你好。

中央電視臺記者劉楠：

你好巖松。

白巖松：

最后一個問題，有沒有改變的這種可能呢？

劉楠：

我們是有很大改善的可能，就像前面短片里那位嚴望平，就是很多家長他是有這種積極參與這種家長委員會的意愿的，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需要給他們一個就是參與權和表達權，另外像湘機中學現(xiàn)在學校表示他們家長委員會也要馬上進行換屆了，但是如果學校學生和家長都不知道有這個存在的話，這個工作會大打折扣，所以我認為家長委員會還是有一個很大的提升空間。其實在湘潭很多學校都有這種家長委員會，但是家長們這種心理是非常復雜的，讓家委會真正發(fā)揮一種作用我覺得是需要一個是機制的保證，另外還是家長應該明白，他們有苦衷向學校反映才是真正為孩子好，而不是怕得罪學校。

白巖松：

好了，感謝你的介紹。其實另一方面來說，當?shù)氐慕逃鞴懿块T現(xiàn)在叫停把所有學校這方面都叫停的時候，從某種角度來說又公平了，可能家長、孩子也都會松一口氣，接下來咱得聽聽孩子的聲音。

解說：

這是湘機中學一名學生在3月9號事件發(fā)生后第二天，寫下的日志，我們不是擁有力量的人，我們都只是剛剛背著上面背包的旅客，我們沒有勇氣，缺少對未來的和世界的認知，所以要抱作一團。用集體產(chǎn)生的力量使自己擁有勝利的信心與能量。一直人氣寥落的湘機中學百度貼吧，最近因為3月9號的事情變得熱鬧起來，同學們還建了一個400人的群，自嘲地叫湘機中學補課青年。一周唯一的半天假，補課青年們更多的選擇了睡覺，業(yè)余愛好成了奢侈、遙遠的事情，這個周日上午小李擠出這唯一的時間來和同學練吉他。

學生7：

就是有時候突然想起放學回家又沒有什么練，然后又把它放回去。

記者：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學生7：

覺得很可惜呀，我喜歡這個東西又沒時間練。

記者：

你覺得哪句歌詞最觸動你呢？

學生7：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

記者：

為什么呢？

學生7：

因為吉它是我們的夢想，我們希望我們能實現(xiàn)我們的夢想，但是現(xiàn)在目前都是很遙遠的。

解說：

3月25號周六晚，這些昔日的初中同班同學，在上高中后第一次組織了聚會。

學生8：

沒在一個學校，我們沒時間放假根本就，經(jīng)常補課。

解說：

已經(jīng)分散在四個不同高中里學習的老同學，交流中發(fā)現(xiàn)，他們的周末都在被各種形式的補課占據(jù)著，周六補課是四個學校的共同特征。

學生8：

其實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就感覺是正常上課一樣，沒有什么，我覺得最大的推力應該是高考的這個制度，我們壓力很大。

記者：

湘潭真的杜絕了這種補課的行為，你們會是一種什么心情呢？

學生9：

我覺得會很高興，因為我如果單讓我不補的話，別人在補我心里會不平衡，但是大家都不補，我覺得這樣差距也會，就能在同一起跑線上。

記者：

就是要公平，不補都不補，要補就都補。

學生9：

對。

學生10：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是不是應該放棄，花開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白巖松：

看完這個片子突然有了另外的一個感慨，為什么現(xiàn)在社會上那種仇恨的意識，包括暴練之氣還有偏激顯得如此之重呢，在這樣一種教育環(huán)境下，你覺得愛會會生長嗎，平和的內(nèi)心會生長嗎，最近在網(wǎng)絡長，在學生里頭有一個東西特流行，叫杜甫很忙，把那個詩人給惡搞了一下，我覺得也是一種發(fā)泄吧，其實杜甫真不忙，他要沒做很多無用的事，寫不出那么多流芳百世的好詩來，要說真忙，是我們現(xiàn)在的孩子，在湖南這個中學發(fā)生了這起事之后呢，四川的另一所中學也發(fā)生了類似的事件，有很多人說摁住吧，別起示范作用了，不，現(xiàn)在的孩子們完全已經(jīng)變了，靠摁是摁不住的，如何去改變，如何給孩子們一個更加幸福的童年，這是我們未來需要的中國人吶！

(央視《新聞1+1》)

(央視《新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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