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禮尚瓷,自古就有
禮品是忠信、義理的象征,是“禮貌”的物質(zhì)具體化?!抖Y記》中說:“禮也者,合于天時,設于地財”。所謂地財,是指本國土地的出產(chǎn)物,如稻粟谷黍、桑蠶柳植,甚至是掘山攻玉,摶土冶陶。因為在封建社會里,最高統(tǒng)治者莫不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钡刎?shù)呢S富,足已炫耀其領土的廣闊、物質(zhì)的豐裕、國力的強盛。
早在唐代貞觀年間,唐太宗李世民就提出了“物揚海外”的外事主張,其用意就是要憑借物揚海外的主張,力圖實現(xiàn)萬國來朝的政治目的,同時也進一步提升了“設于地財”理念基礎。瓷器,便就成了歷代王朝物揚海外的首選品,并得到歷代天家貴胄的共識,由此延伸,就形成了“國禮尚瓷”的傳統(tǒng)觀念。清朝康熙皇帝在接見羅剎國大使時就說過:“泱泱中華,物產(chǎn)王土,萬國來朝,僅一瓷一布,足以令其為之膛目,驚羨不已?!北憩F(xiàn)出強烈的優(yōu)越感和自信心。
明代以前,宮廷用瓷和賞賚往往從民間征御?;实壅饔拇善?,大致用于三個方面:一是供皇帝宮廷的“御用”,包括賞賜給功臣勛爵:二是作為國與國之間交往的回贈禮品;三是用于對外貿(mào)易的商品交換。
到明代設立了御窯廠制度后,宮廷用瓷和賞賚都由御窯廠專門燒制,不再從民間征御瓷器。
到清代,景德鎮(zhèn)燒造的國家禮品瓷更是“形式奇巧妙,歲無定樣”,而且是“參古今之式,運以新意,備儲巧妙,于彩繪人物,山水、花鳥,各務極其勝”。如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皇帝詔令景德鎮(zhèn)御窯廠燒造的大量御用瓷中,有不少是用來贈送給覲朝賀喜的外國使團的,這也是為什么南亞和中亞很多國家皇室收藏不少“清三代”官窯瓷的一個重要原因。
回賜瓷器,乾隆朝最多
朝貢制度是中國古代統(tǒng)治者處理對外關系的主要模式之一,甚至在明清兩朝厲行海禁時期成為中外交往的惟一模式。在朝貢制度中,與朝貢國“奉表納貢”相對應的,是中國朝廷對朝貢國國王的冊封和賞賜。
朝貢貿(mào)易是朝貢制度的物質(zhì)基礎。從經(jīng)濟角度看,貢、賜之間,即是一種以物易物的商品交換關系。除此之外,朝貢貿(mào)易還包括朝貢制度下的互市在內(nèi),這才是朝貢貿(mào)易的主體部分。
清初秉承明朝前期的朝貢貿(mào)易政策,有貢才有市,非入貢不許互市。所以,朝貢國之所以朝貢,主要還是為了貿(mào)易,清廷對朝貢國的“賞賜”一直秉承“薄來厚往”的原則,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雍正和乾隆兩朝,清廷對朝貢國的賞賜逐漸增加,并通過加賜、特賜這兩種方式,使“薄來厚往”的這一對外交往傳統(tǒng)原則得以體現(xiàn)。這是雍正、乾隆年間朝貢國數(shù)量及朝貢次數(shù)有所增加的一個重要原因。
根據(jù)《欽定大清會典》記載,清代雍正以前未看到賞賚瓷器的記錄。從乾隆朝開始,瓷器為主要回賜物,而又以乾隆朝為盛,嘉慶朝則大減,以后回賜物中就鮮有瓷器了。這與乾隆皇帝的自信與愛瓷,以及清代官窯瓷自乾隆之后逐步走向衰落有關。因此在古代沉船中出現(xiàn)乾隆官窯瓷器的概率是最大的。
即便如此,盡管乾隆朝賞賜給朝貢國不少官窯瓷器,但相對于數(shù)量龐大的外銷瓷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尤其是一艘載有幾十萬件瓷器的古代沉船上,也不過幾十件官窯器,經(jīng)碰撞、擠壓和長期的海水腐蝕,能完整出水的更是少之又少。據(jù)此,可以推斷這件出水青花盤的珍稀程度了。文本刊特約撰稿何 翔 李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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