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16歲的這年秋天,我一次次跑過了死神,那么,我最終會跑贏吧?!?/strong>
我知道,白血病意味著什么。如果沒有合適的骨髓移植,那便是結(jié)束。
堅持和放棄,希望和絕望,樂觀和悲觀,這樣的念頭,一直在我心里打架。我經(jīng)常會失落,又不停告訴自己,要振作。
我曾想,如果我是孤兒,還不如結(jié)束來得輕松點(diǎn)。可我不是。我有很多,愛我的、我愛的人。
77歲的爺爺,在福州老家,癱瘓在床已20年。他甚至想讓奶奶,推他到廈門來看看我。
奶奶知道我們?nèi)卞X,想盡辦法,籌來1萬多元。她在電話里,泣不成聲。我是他們唯一的孫子,我說,奶奶不哭,奶奶,我好起來就去看你們。
70多歲的外婆,皺紋已經(jīng)爬滿她的臉。每天,她顫顫巍巍從翔安,搭公交到醫(yī)院,和媽媽輪流照看我,整晚整晚地守夜。
爸媽去血液中心化驗,他們說,要把骨髓移植給我。爸爸說,他和我的配對率更高一些。
我懷著希望,等著那天??墒?,接連的復(fù)發(fā),讓我差點(diǎn)看不到未來。
秋天的那次復(fù)發(fā),我跟媽媽說,我的心臟要跳出來了。面癱、大小便失禁、休克、眼球翻了過來、心跳一度停止,醫(yī)生一次次地?fù)尵?,我倔?qiáng)地,從死神懷里睜開眼。
媽媽說,正常人的白細(xì)胞是幾千個,我那時一度達(dá)到三四十萬個。
我想起來,我是秋天出生的。
16歲的這年秋天,我一次次跑過了死神,那么,我最終會跑贏吧。
記者手記 努力地活著
這個16歲男孩,眼神清亮地看著我,我的眼淚已經(jīng)流下來。
因為面癱,因為病痛,和他交流很困難。我不停地,通過他的父母、親人、病友、醫(yī)生,去還原這半年來,這個孩子病房里的故事。
孩子的父親謝霖熊,是廈門的一名四星級公交司機(jī)。妻子沒工作,只靠著他每月3000元的工資。這半年,為了孩子,他們花光所有錢,還借了10多萬。
他們不怕欠錢。謝霖熊說:“我可以用接下來的一輩子去還,我就怕籌不到足夠的錢替孩子做骨髓移植。”那個手術(shù),要50萬元。
這個孩子對我說,姐姐,我在很努力地活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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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鄭克姍)